从玉春楼中离开时已近午夜,外面的客人换了一拨又一拨。
近几日宫中有喜事,圣上下令解了全国的宵禁,从元宵起持续整周,故而直到现在街上依旧人头攒动。
秦辕走得踉跄,眼前似有重影来回闪过,或白或红的光团簇在他身周,扰了他的视线,什么都看不真切。
混沌中,秦辕觉得自己好像是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——是阿梓?亦或是凌桐生?
虽说醉了,秦辕却还记得自己前几日将凌家小姐误认为是阿梓闹出的笑话,若非如此他也不至于将那画像扔掉。
只见那身影靠近了过来,在自己面前停下。
秦辕头痛难忍,恍惚中觉着自己又撞见了凌桐生,下意识踉跄着往后退了半步,身形摇晃地行了个礼,便晃晃悠悠地绕开了那人,继续往回走。
凌家的大小姐,怎么也这么晚了仍不回家?竟是在秦家门口晃悠,旁边似也没有婢女跟着。
阿梓这边都快哭了——她看见秦辕过来,欣喜兴奋的情绪盖过了其它。正当她高高兴兴凑上来想跟秦辕说话时,这男人却往后连连闪避,表情也很奇怪,随后就像是故意绕开她一般,从侧面走开了。
……这男人记性真就如此之差?把自己说忘就忘了?
难怪他日日在家中对着张画自亵——虽说她还没来得及看那画上是什么,画就被秦辕扔掉了——许是秦辕他早已有了心上人了,如今醉成这样,又将画扔掉,怕是有了情劫。
可、可纵使这样,秦辕也不该忘了自己才是啊!
叁年前他们明明相处了整整一晚上,哪怕那一晚对秦辕而言可能不那么愉快吧。ℛǒⓤs⒣ⓤɡё.cǒм(roushuge.com)
玉春楼的好酒名不虚传,上头慢却醉得彻底。秦辕头重脚轻,意识涣散。他明明知道身旁这女子该是凌桐生才是,可当他嗅到那异香,下身在一瞬间便有了反应。
仅存的理智迫使秦辕快速离开这里——在自己铸成大错之前。
借着酒劲,他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做些什么不该做的事情。
阿梓往前跟了几步,只想扑上去,却又一次被秦辕躲开,口中还喃喃着什么“小姐请你自重”之类的屁话。
“秦辕!你!”阿梓气急,站在原地喊叫——就差要骂他了,哪怕喝醉了也不该忘了自己啊。
一别叁年,两人的重逢可实在算不上多好看。
秦辕听见这声响,愣在原地,脑子又不够用了——明明是凌桐生的模样…声音却不似凌桐生那般清冷疏远,又娇又气的,像是阿梓。
那小小的身影凑了过来,明明身子生得千娇百媚仪态万千,举止却极是活泼放肆。
阿梓拦在秦辕面前,皱眉瞪着他。下一秒,还没等阿梓张嘴说话,秦辕瞬间发了狠,一下便圈住了阿梓的腰,眨眼间便将这女人抗上自己的肩头,大步流星地朝秦家配园走去——那里鲜有人至,只在每月月初会有人前去整理打扫。
胯下一柱擎天,借着酒劲,秦辕每一步都走得愤愤。
自己不是没给过她离开的机会——这女人还如此不知死活地往上撞,那可就不能怪自己行事冒犯了。
阿梓吓得炸毛,这男人前一秒还对自己避之若浼,后一秒怎么就把自己扛了起来!前几日她都只是远远的偷看秦辕,今天真遇上了,她才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秦辕的变化——叁年前还只是个稍一欺负就泪眼汪汪的小孩子,怎么现在竟生得如此高壮雄伟,这臂膀硬得像是玄铁,还炽热得很。
阿梓想要挣扎,却被秦辕按住了根本没法动弹,圈在她腰间的胳膊如同老君的捆仙锁一般压制着她,让她怎么都挣脱不开。
当年是她施了妖术把秦辕定在原地任凭她欺辱,现在秦辕仅凭凡人之力就能如此压制她。
简直——简直荒谬。
“撒开我!秦辕!你撒开我!”阿梓两条腿胡乱蹬踏,手也攥拳锤打秦辕的腰背,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束手就擒。
秦辕被她的胡乱扑腾气恼了,扬手一巴掌拍在阿梓的屁股上——声音清脆,臀肉如波还连着晃动了数下。
“唔!”阿梓觉得自己屁股上火辣辣得疼,眼泪一瞬间就涌了出来——自己活了这么大,连祖母都没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,秦辕、秦辕竟然打她屁股。
口中喃了个诀,阿梓现在就要打回来!
可下一秒她便愣住了,她眼见着秦辕似有金光护体,自己的咒术竟无法对秦辕造成丝毫影响!
这、这是怎么回事……难不成、难不成那冰晶人参助秦辕练成了个百毒不侵的体质?自此免疫了自己的妖术?
不、不可能啊。
现在阿梓才是真的慌了,秦辕现在无论是身形还是力量都远在她之上,再没了妖术自卫,自己这…这不是如同案板上的鱼肉一般任秦辕刀俎吗??
被有些粗暴地放在石凳上,阿梓有些恍惚。月色不够晴朗,她只能看见自己身处个四面通风的石亭之中,亭子中间连个小桌也没有,只六根石柱支撑,石亭外即是繁茂的花草。
秦辕带自己来这种地方难不成是想……
阿梓猛地回头,面前的男人站直了身子,正居高临下看着自己,一大片阴影笼着秦辕的脸,叫人无法看清他的表情。视线下移,秦辕胯间的昂扬巨物隆起得可怕,撑起了个尺寸骇人的巨型帐篷。
他他他,该不是在想着那档子事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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